“行动缓慢的工具：评估俄乌冲突后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”（Slow-Acting Tools - Evaluating EU Sanctions against Russia After the Invasion of Ukraine），欧洲国际政治经济研究中心10月19日于官网发布，作者系欧洲国际政治经济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Clara Portela和Janis Kluge。报告指出：在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（CFSP）中，制裁无疑是应对俄乌冲突的首选工具，但目前仍没有评估制裁的有效方法。本报告试图评估欧盟对俄罗斯制裁的有效性。

评估制裁的效力，首先必须明确制裁的真实意图。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基于两个逻辑：一是通过削弱俄罗斯经济活力给俄罗斯国库施压的传统逻辑；二是针对该国精英进行制裁这一更具针对性的逻辑。前者旨在全面影响俄罗斯经济，从而刺激民众反对俄罗斯领导人；后者试图改变俄罗斯国家内部的权力平衡，通过选择性制裁损害精英们的利益，使他们不再支持统治政权。

从目前的情况看，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（CFSP）制裁制度将永久损害俄罗斯的经济和技术潜力。制裁对俄罗斯造成了严重的经济危机。根据俄央行估计，2022年第四季度该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将收缩8.5%至12%。尽管制裁效果慢于预期，但俄罗斯衰退程度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相当且不太可能迅速复苏。制裁导致俄罗斯居民生活水平长期下降，并削减了俄罗斯精英阶层的经济资源。在制裁实施后的6个月里，进口崩溃导致俄罗斯工业部门出现大规模中断，俄罗斯的汽车和机车工业、航空航天业和电器生产几乎陷入停滞，武器制造也受到严重影响。与进口形成对比的是，由于能源价格高企和欧盟对俄罗斯石油禁运的延迟实施，2022年2月后俄罗斯的出口繁荣起来，这帮助俄罗斯在制裁后前几周稳定了经济形势。加上实行严格的资本管制，经常账户盈余使卢布升值、进口商品更便宜。这有助于逐步降低通货膨胀，减轻俄罗斯居民实际收入的压力。

制裁严重打击了俄罗斯的财政预算，迫使俄罗斯在资助战争、社会服务、国内监管和服务精英利益之间进行艰难抉择。俄罗斯联邦预算是政府在国内分配资源的最重要工具，用于支付军队和安全机构的费用，为精英阶层提供补贴，以及制定针对民众的社会政策。由于制裁引发经济危机，俄罗斯财政预算收入正在减少，这增加了俄罗斯在国内分配资源的难度。但即使是经济危机进一步加剧，俄罗斯也可以通过调整国民福利金、国内借贷和印钞等方式缓解压力，未来一两年内俄罗斯的财政状况依然不会太差。

俄罗斯精英阶层和民众都受到了制裁的影响，但程度不一。在被欧盟和美国列入制裁名单后，许多俄罗斯商人损失了大量财富，政治影响力急剧下降。大多数城市中上阶层受到的影响最大，例如实际零售支出大幅下降、工厂停产员工无法工作。长远来看，制裁导致的预算削减可能会加剧民众不满。

简言之，欧盟制裁的两种逻辑中，前者已产生较大影响，而后者则鉴于制裁生效的时间较晚尚未见影响。随着经济制裁影响不断凸显，政治危机将会接踵而至并引起人们对政府的政治抵制。虽然制裁见效缓慢，但其影响将持续下去，且难以扭转。